洛川

敝屣荣华,浮云生死,此生何惧?

春华满庭宣穆恨(史向)

  序章(上)

魏嘉平二年。
二月初八,是她的生辰,只不过如今园中花草依旧,楼阁台阙事事如斯,她已经离开,离开了多年。悠悠风雨别经年,他岁岁到她坟前看她,只是,他尽力想忆起她的容貌,却再如何从脑中翻找也无用,上穷碧落下黄泉,极力想象最终却是模糊的轮廓。有关她的记忆,时隔多年,都是些依稀不清的残章断篇,即便是当时令他反感的事,如今想来,倒平添了几分苦涩和愧疚。

  多少年过去了,武帝,文帝 明帝,他们或是对他有知遇之恩,与他驰骋疆场,或对他将信将疑,讳莫如深,都不曾入过他的梦。而她恰是他最头疼的“梦魇”,他梦见她对他笑了,春华满庭,草长莺飞,起初还能见到她笑,再后来他纳了柏氏,她脸上也再看不见笑模样了;那次他重病,她不顾自己的身体,蹒跚走到他榻前,他不知怎的,许是近来朝廷政事不顺遂,他竟鬼使神差地愣是把她打发了出去,她只在他梦里会服软——去看她时向他嗔怪几句,这样,他便怒气全消,或许她当年若如此,他们也不至落得这般光景。

  造化弄人,她是张春华,她偏是不像他想的那般做,在他印象中,她是个朴实、绝情、倔强的人,无论是政事,还是家事,她所做的似乎都不是那么合他心意,他昔日常为此头疼,也由是欣赏她这种直率果决的行为,长年累月下来,他没有习惯她,而是愈发反感。她没有背弃他,而是越发的放不下,离不开。

  

  魏青龙元年九月十八,司马懿病重。

  他一动不动躺在榻上,面若死灰,目光呆滞,双唇微张,平日里无暇顾及旁的,便是连喝水都顾不上了,加之天儿冷得彻骨,以至于他唇上起了皮儿。所有人都竭力展现着卑恭之态,非是有心攀附,而是那个躺在床上,看似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,平日里他对他们,虽不是动辄打骂,但做错了事,被罚得也着实不轻,就连不留神摔碎了茶杯,都不依不饶……“太……太傅,奴并非有意为之,太傅赎罪!”任眼前的女子再哭丧着脸,以头抢地而头破血流,他本以为自己会直接找人把她解决了,没想到,他竟眉头紧蹙,双目如炬地盯了她良久,他的眼神好似鹰的一般,冷冽而狠厉,直勾勾将她看着,道:“那是她唯一留下来的东西啊!你……!”他扶着一旁的几案,勉强起身,本是迟暮英雄,拉不开的烈弓,这一起,却如剑拔弩张,扣弦待发。进而狠狠掐住她的脖子,久久相持不下。

         周遭的气氛似他一身玄衣,怨毒、懊悔、恼怒,从深渊升腾而上,似是要将她吞噬殆尽。“太傅大人,二位公子回来了!”一个激动而略显苍老的声音,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……

困了,睡觉去了先写到这。周更,望支持,望提建议,谢谢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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